赵延斌:红领巾,蓝校服,雾霾天里正当年

2018-02-06 来源: 概艺原创


 

艺术家 赵延斌

      从小学艺术,不是因为它有深刻的意义,探讨了深奥的话题,只因为好玩。我喜欢做没做过的事情,画没画过的东西,这样我会很开心,有动力,有成就感,也能保持我的创作有活力,有实验性。


作品《广播操系列之一》

 

作品《广播操系列之二》

      为什么选学生题材?我活了二十几年,很长时间都在学校,身边的人大部分是老师同学,生活体验就是这些,上课、考试、同学间的玩闹,如果要我来表现社会、政治,我觉得我不懂。我希望能够表现一代人的记忆,我花半年时间做了田野调查,收集了223人的七百多个故事。我没有把收集的素材直接转换成画面,而是拆解、消化、重组,内化成具体的人物性格,把他们的天性隐藏在细节里,衣服、文具、坐姿、表情……都和他的性格有关。时代在变,但我觉得,孩子的天性很多没变,这可能是为什么《明天照常上课》在央美美术馆展出时一些长辈觉得画里是他们的故事,读小学的孩子也觉得是自己的故事。

 

作品《课堂一》

 

作品《课堂二》

      其实教室中的恶作剧也是社会关系的缩影,借用福柯的《规训与惩罚》中所阐述的“权利的眼睛”,人们出于无所不在的监视中,就如教室中领袖肖像的眼睛注视着教室中所发生的一切,而我们也是从小到大在类似的注视中成长起来的,这种规训期待我们成为合格的学生、合格的公民,期待我们掌握“真理”。然而,规训的有效性是值得考虑的,即使在最严密的监视下,学生们的各种恶作剧还是在普遍发生着。这种规训的结果也是值得考虑的,无论发生了何种悲剧,例如跳楼的小孩,明天照常上课。


作品《考试》

 

作品《跳马》

      最开始《明天照常上课》是一张画,在美术馆展出时馆长说应该向外延展一下,因为美术馆的空间很大,建议放一些桌子,我觉得这个提议很好,也很感谢馆长。我去学校对面的花家地实验小学借了十套桌椅,摆在那里,发现细节不对,桌子太干净了,应该有时间感,后来把桌子做旧,刻字、涂鸦,还放了一盏淘来的旧台灯。我把窗户画得很大,看起来很自由,其实都是铁栏杆,哪儿来的自由?翻墙出去了,头顶还有军用直升机。这张画的观看者也像监视者,俯视,一览无余。窗外有飞翔着死去的孩子,这是的我亲身经历,读央美附中时有一个同学,我们头挨头睡过,高考他报了几个学校都没考过,就在附中对面的小区上吊自杀了。他对我影响很大,他是那样死的,但我希望他的思想和灵魂能够飞起来,我画的这个形象不像他,但是在我心里,这就是他。


  

作品《明天照常上课》

 

作品《明天照常上课》展览现场图

      选实验艺术是因为看他们创作觉得好玩,那种手工感。我小时候也喜欢手工,喜欢做东西,拿泥巴捏个小玩意儿,矿泉水瓶盖和鞋盒做汽车,泡沫板安马达组装成小船,我喜欢这些。实验艺术画画的人很少,大多是做装置,我也做过一些,觉得做不出来。后来我发现是思维方式不同,我们学院大多时候是观念先行,我是边做边思考的,这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思维模式。他们说这是因为我是金牛座。

 

作品《啊!》

 

作品《啊!》

      有时候朋友们会说我“土”,我也觉得自己挺土的,我就觉得纯色也挺好看的,尤其红配绿,为什么非要灰色搁在一起才叫高级呢?

 


作品《宫娥》

      我反应挺慢的,但学画的时候我总是画的好的那个,即使没花很多时间,好像我就擅长画画这件事,学实验艺术,我花了很多时间在课程上,探索新材料、新的表现方法,这些我做起来总是很吃力,老师也会觉得你好像没努力。

 

作品《办证》

作品《别告诉别人》

      但实验艺术给了我新思路,大一之前,绘画的标准是:颜色要分冷暖,素描要有体积空间。这样的学习越学越枯燥,慢慢就没兴趣了。其实最开始学画画不是因为画得像,或者是什么深远的意义,只是单纯的好玩,现在我也这样觉得,首先要好玩。先有意思,后有意义。


作品《鸡圈》

 

作品《未来》

      我希望我的作品能够接地气,先有意思再有意义,作品不好玩,没人看,谈意义有何用。但是趣味的背后一定要有思考,就如我画中的这些国旗之下的孩子的表现,涉及到的不仅仅是的教育问题,而是人类更为本质的问题,是关于人性、规则、权力等作为生物的人的问题。


作品《胸怀祖国,放眼世界》

 

作品《黄板凳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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